男孩并没有睡着翻身转向了里侧，他借着窗外的月光盯着睡在身旁的王啵，“每一个睡着的小孩都是天使般模样”，妈妈曾经同自己说过的话果然是正确的。突然窗外传来了交谈的声音，而且似乎是有事情发生，说话的人有些急躁：

“头儿！咱们一下子转移不了这么多孩子呀？”

“去收拾东西，然后把孩子们都叫起来，等警察赶过来后我们就走不掉了。”

【资料图】

男孩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，用手轻轻的拍在了王啵的脸上。

“醒醒…快醒醒…”

王啵被拍的迷迷糊糊揉着酸涩的眼睛抬起脖子问道：

“天还没亮呢，在睡一会儿吧，否则身体吃不消的。”

男孩将王啵的衣服丢到他脸上，小声又严肃的说道：

“赶紧把衣服穿好，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人贩子窝！”

“离开？！”

王啵从记事开始就一直跟着头领四处游荡，在他的认知里，生活就该是这个样子的，随着自己慢慢长大，虽然知道了头领做的事情不正确，可是习惯一旦形成就不好在更正了，所以王啵从没有想过要离开，因为他不知道离开头领后自己要如何生活。

“你不想？你还要继续跟着这个人贩子么？”

“我…我…”

“你什么你！果然被人贩子洗脑了。”

这个时候窗外的声音更大了，其它屋里的大孩子冲了进来把他们都叫醒了。

“穿上衣服就赶紧出来，东西都不要拿了，直接上门口的卡车。”

王啵登上鞋子就要往外跑，被男孩一把抓住：

“你果然是傻的，别着急，我们最后在出去。”

“可是出去的晚了车开走了怎么办？”

男孩被王啵气到狠狠地敲了他的头：

“你真是…气死我了…我们趁乱逃出去，开启新的人生！”

王啵似懂非懂的听取了男孩的意见，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这样跟着他一起逃跑了。

男孩等屋里的小孩都出去以后，拉着王啵又爬回到通铺上，他把被子都堆在墙角，让王啵先躲进去，把他隐藏好后，自己也拉过一条被子盖住全身平躺下来。接着就听到头领一个屋一个屋的推开门检查，当他推开两人所在的屋子后，并没有发现异常便转身离开了。

卡车启动声在逐渐消失，男孩掀起被子把王啵也拉了出来，拽住他的手腕就往门口跑去，他看了一眼车痕拽着王啵往反方向跑去。王啵从来就没有这样奔跑过，很快就体力不支坐到了地上。

“不行了…我跑不动了…”

“等他们清点人数发现我们不在车上，一定会开车回来找我们的，那个时候就不是被抓回去这么简单了，肯定会被收拾的很惨，我们顺着小树林跑，晚上有树林做掩护，不容易被找到，把你的手给我，我拉着你，还能拽着你给你点力气。”

男孩拉起王啵的手在夜晚的野树林里奔跑。果然没过多久，卡车就开了回来，男孩迅速推倒王啵，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，手电的光始终没有穿透树林的遮挡，害怕被警察追上的人贩子团伙最终放弃了寻找离开了。男孩松了一口气，松开自己的手说：

“我怕你发出声音所以不得已捂住了你的嘴巴，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，等天亮了就到大路上寻求帮助吧。”

王啵坐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，明明眼前的这个男孩并没有比自己大多少，但却有大人一般的头脑。男孩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人，在他胸口上轻轻捶了一下，挤出一个笑容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：

“我叫顾肖，明天的我们不知道会去哪里，但是我答应你，只要我们还在一起，我就不会丢下你一个人。”

月亮刚好从一片云朵里钻了出来，月光照在顾肖的侧脸上，他唇下的一点在闪闪发光。

“我叫小啵，没有父母，记事以来就跟着人贩子流浪，也一起骗过小孩子和大人，你说话要算数，我只有你了。”

顾肖将自己脖子里戴的红绳拿了出来，红绳上挂着一根骨头形状，用牛角打磨的坠子。

“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，我就把这个坠子送给你，这样我就能找到你了。”